当成员抱怨他们在过去遭受了一些特殊的对待时,第二个可能的干预,是询问他们是否感到现在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这一次,并非把你自己放在中心位置,而是问成员是团体中的谁用和过去一样的方式对待他们。
究竟是谁在做这样的事情?
例如,有几个成员谈到了他们因为没有感觉到被爱或者被理解而离开了婚姻或者家庭,这时候我们会问:“团体中有谁让你觉得想离开,有谁是不理解你的吗?”有趣的是,团体中最常为过去而哀悼的成员(一个或者是几个),也常常会缺乏被理解的感觉。实际上,他们在意识上默认会被这样对待,才会激发起对过去的记忆。他们会觉得用过去时来讲述更为安全。
在一些情况下,成员在无意识地请求其他人给予他们从前没有过的东西,以此来发泄他们过去的伤痛。他们在促使成员给予他们的伤口一些安慰。然而,真正的问题是“性格即是命运”,意味着在强迫性冲动的影响之下,大多数人会在一生中重复地以某种方式被错误对待,这种冲动也推动的治疗的发展。
例如,一个总不能够接受(acknowledge)别人对她说的话的女人,会激起这样一种反应:当她在说事情,特别是在说一些重要的事情的时候,被她拒绝过的成员会采取无意识的报复。他们会改变话题,他们会无视她。即使他们有时候对她的抗议有所回应,也是用一种乏味的方式去回应,比如:阐释她的话或者对于这样的人的笼统的评论。
作为治疗师,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要观察成员互动状况的进展。我们发现成员会为过去的不幸遭遇而哀悼,这时候我们会问自己,团体现在是否在重演着成员曾经的遭遇。一旦我们确认了目前的处境——在这个案例中是这个女性被其他人忽视——我们可能问自己这个人是如何促发了过去的重复?我们尝试弄清楚当这个组员在描述很久以前如何被对待的时候,团体成员在当下是如何是如何扮演着这个人过去生活中的角色。
将过去的议题带到当下,让它变为一个对于抱怨者当下进行着的经验和以及看到其他成员是如何参与其中的,然后我们可以采取积极的干预措施。
我们初步进行一下过程。我们可能会说“目前我所看到在这房间里的你们正在忽视她。”当有些成员能够看到并且承认他们的行为时,我们就可以开始探究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刚刚,为什么你们要忽视她呢?”
也许有些人会来破冰,承认她感到被这个成员敷衍了。
“敷衍?……
为什么这样说?……
在什么时候?”
我们邀请整个团体来做这一工作,通过让其提供自己的最好的解释。在这样做的时候,我们要确保让他们具体地告诉之前提到的那个女人,她是如何忽视了其他成员的。如果可以更具体一点的话,说说她在这次会谈中是如何做的。
“因此”,在他们给出解释之后,我们做一个总结,“只是因为她忽视了你们,你们就感到必须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我们促使成员去识别他们是如何对待这个女人的,以及原因是什么。包括探索和说出她是如何引发了当前的处境——她一直抱怨的处境。
当然,每个情况都是不同的,团体动力会决定我们下一步将要做什么。但是需要重点注意的是,我们将一个内在的记忆带入到当下。成员们,包括这个女人,是在谈论一个即时性的,充满情感的互动。团体是鲜活的和富有生产力的。成员是在谈论现在时的,此刻的事件,每个人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角色。
许多人会用过去时来说话,这样他们说的内容就不能够被挑战或被重新解读。他们在要求我们站到他们那一边,给予他们同情,这是他们原来在遭受(真实的或者想象中的)不公正的对待时所不曾拥有的。
例如,在一个团体中,乔告诉我们在他小时候每个人都偏爱他的哥哥。他哥哥是个美少年,用廉价的把戏获得人心。这些把戏成功了,因此乔几乎被无视了。乔是在回忆他的经历。或者他是在记忆中夸大了他哥哥的“诡计”,因为他感觉到同样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们询问团体成员,在他们看来,是谁在使用廉价的把戏,来偷取别人对乔的关注。也许,不出大家意料的是,成员们指出了其中的一个人,法兰克,他一直在博取所有人的注意。乔的记忆使得成员们理解了他们有何感受?以及法兰克在做什么?
或者,也许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成员的脑海里。然后我们问其他的成员,为什么乔不让过去的经历停留在过去,停止谈论它。
我们可以这样说:“作为一个团体,我们能做些什么来让乔成为中心,这样他就能让自己摆脱过去的负担?”“也许一名成员会毫不犹豫告诉我们“该死,乔一直都是中心。他一直在谈,25年前他哥哥,是怎么样拿走了别人对他的关注。他就用这件事情占据了团体。”
通过抱怨过去的事情。乔一直在表达对于团体中,某个成员的愤怒。也许这个人就是法兰克。乔,之所以一直讲述过去的事情,是因为他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们和他自己掩饰他愤怒的情感。也许团体中的一些成员同样害怕在当下面质,他们会很欢迎使用过去的语言。所有的这些都可能是无意识的。带领者的角色,就是将这样无声的语言,转化成为有生命力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