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美轮美奂的画,也让人们意识到了“自然”的存在。那些让人醉心的线条和色彩,那一幅幅和谐而平衡的画卷,很难让人不着迷。他的作品为后世环境保护的思潮埋下了种子。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缺陷,那就是他的鸟,“太像人了”。鸟的眼神仿佛是一个在和你对话的人,仿佛是他情感的投射。他的笔下,加拿大鹅“羞涩”,旅鸽“浮夸”,土鸡“笨拙”,两只嘲鸫“旁若无人地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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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水鸡(Purple Gallinule)
从现代生物学和动物学角度来讲,这并不合适,鸟当然是鸟,从里面读出点什么并没什么“鸟”用。但从一个深爱自然的绘鸟人来看,移情几乎难以避免,而那充溢于书页中的感情,大概也是他作品在当时能如此打动人的原因吧。
遗憾的是,这本书上的一些鸟,我们再也看不到了。
比如曾经在肯塔基州“铺天盖地”的旅鸽(Passenger Pigeon)。奥杜邦常常用目光追随着这种每小时可以飞行近一百公里的鸟儿,看着它们呼啦啦地掠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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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在空中盘旋,仿若铺开一张湛蓝色的闪耀的织物;瞬间变换了飞行的方向,又变成了深沉的紫色。它们拍打翅膀的声音像远处传来的雷声,它们像军队一样如此整齐,又如此敏捷……
然而,奥杜邦却亲眼目睹着西进的捕猎者,贪婪地扑杀他喜爱的旅鸽:
那些猎鸟人成群结队,扎营生火,肆意地杀戮,尸首遍地,不忍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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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心疾首地在书中记录着,却无能为力。
在他晚年的自然随笔中,他忧心忡忡地看着美国拓荒者们肆意捕猎,警告着人们自然的消失,而又没有足够多的人来书写、记录。他是美国最早提出环境保护概念的人之一,在当时并不能被理解,但人们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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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雀(Great Auk),现已灭绝
书中除了旅鸽,还有卡罗莱纳长尾鹦鹉(Carolina parakeet),拉布拉多鸭(Labrador duck),大海雀(Great Auk,是的如果有人再问为什么北极没有企鹅,你就告诉它早被万恶的人类杀光了),爱斯基摩麻鹬(Esquimaux curlew),还有松鸡(eastern pinnated grouse)。它们已不复存在。我们唯有通过这些画,才能与它们相见。
还有一些鸟,我们尚不能确定是否是现存已知种,或者是他绘画中的错误导致,或许在我们认识它们之前,就已经消失,只有他有幸见过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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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真正爱过自然的人,才会真正被失去所触动。在他眼中,每声鸟啼都是一段欢歌,每座山、每条河都栖息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生灵。他唯一可做的,就是用他自己的方式记录下了自然的美,这样的美,又带着几分凄凉,提醒着人们那些逝去的美好。